成都人最爱吃瓜千年果王谁风流
2023/5/3 来源:不详拉萨治疗白癜风医院 http://pf.39.net/bdfjc/140122/4330823.html
今年全国多地持续高温。据多个平台数据统计显示,在购买西瓜单品的地区中,成都、重庆、武汉、南京、济南居全国城市排名前5,成都一跃成为全国最爱“吃瓜”的城市。
在中国饮食文化中,有“春吃芽,夏吃瓜,秋吃果,冬吃根”的说法。水果是古人重要的消暑食物,南宋《武林旧事》记载的消暑瓜果有:新荔枝、军庭李、杨梅、秀莲新藕、蜜筒甜瓜、椒核枇杷、紫菱、碧芡、林檎、金桃、蜜渍昌元梅、木瓜豆儿、水荔枝膏、金橘水团、白醪凉水等,琳琅满目,毫不逊色于今日。天府之国“一山有四季,十里不同天”,因为气候垂直变化大且类型多,因此成为水果重要的产地。猕猴桃、樱桃、梨、柑橘、荔枝、枇杷、草莓、葡萄、水蜜桃……成都平原在不同历史时期涌现出不同的“水果之王”。这些水果不仅记录于史册,更广为流传于诗词古画。古蜀人“舌尖上的水果”,侧写出蜀地千年的富庶与繁华。
先秦
苌楚含桃二“桃”争王
《诗经》云:“隰有苌楚,猗傩其枝”。“苌楚”就是古人对猕猴桃的称呼。三星堆遗址考古发现,猕猴桃很可能在数千年前就是古蜀先民的“水果之王”。在三星堆遗址,出土了相当数量的葡萄属、猕猴桃属、梅、核桃楸等水果种子。无独有偶,在成都十二桥遗址、郫都区菠萝村遗址中,也找到了猕猴桃属的种子。证明这些水果与当时古蜀人的生活密切相关,甚至有可能就是古蜀先民早期栽种的水果种类。直到多年前,西方人才将猕猴桃的种子带到了欧美以及新西兰等地,并经过当地改良后,成为畅销世界的“奇异果”,如今猕猴桃已是新西兰的国宝。成都是猕猴桃的家乡,同时也是猕猴桃的重要产地之一。每年8月底,都江堰、新津、蒲江的猕猴桃陆续成熟,这些“红心”“黄心”猕猴桃香气四溢,味美汁足,成为成都人初秋时餐桌上最受宠的水果。
除了猕猴桃,樱桃也是原产于中国。《礼记·月令》记载:“羞以含桃,先荐寝庙。”“含桃”就是樱桃。多年前,我国已采集食用樱桃,而且是作为君主祭祀宗庙的高端水果,平民百姓是难以享用到的。西汉司马相如的《上林赋》,首次且确切地记录了樱桃的栽培。群臣从各地进献珍稀木果植于上林苑内,樱桃被“罗乎后宫,列乎北园”。唐代,皇帝把樱桃用来赏赐有功的大臣,白居易、王维、韩愈等都曾获得过皇帝赏赐的樱桃。王维《敕赐百官樱桃》曰:“芙蓉阙下会千官,紫禁朱樱出上阑。才是寝园春荐后,非关御苑鸟衔残。归鞍竞带青丝笼,中使频倾赤玉盘。饱食不须愁内热,大官还有蔗浆寒。”从诗中可以看出,古人吃樱桃是一件盛事,非常讲究,盛樱桃的果盘都是金盘、玉盘,极其奢华。
樱桃喜光、喜温、喜湿、喜肥,天府沃土成为樱桃的故乡。世界上的樱属水果分类亚属中,专门有一类樱桃命名为四川樱桃。今天,四川汶川甜樱桃已经入选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,行销世界各地。每年4月前后,成都蒲江、青白江、崇州、简阳、新津等地的樱桃成熟时,便是成都人的春游季。每年此时,成都各地的樱桃园总是人山人海,那挂满树枝的串串红果,让人望之心喜,口舌生津,难以自拔。
两汉
四川柑橘成贡品
柑橘的原产地在中国。《禹贡》记载,夏朝时期,长江流域就盛产柑橘,且被列为贡税之物。由此可见,柑橘在中国的种植历史至少有年。司马迁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说:“蜀汉江陵千树橘……此其人皆与千户侯。”这里的蜀汉是指四川和汉中,汉代天府之国就已经成为国内柑橘的主产地之一,出现了拥有几千棵橘子树的果园,而这些大果园主积累了惊人的财富,甚至拥有较高的政治地位,可以与千户侯并列。
汉代成都种植柑橘,不仅数量多,而且种类非常丰富,品质极高。扬雄《蜀都赋》记载:“蜀都之地,古曰梁州……西有盐泉铁冶,桔林铜陵。”晋代左思说:“家有盐泉之井,户有桔柚之园,其园则有林檎、枇杷、橙、柿、梬楟。”《博物志》记载:“成都、广都、郫、繁、江源、临邛等六县生金橙,似桔而非,若柚而芳香,夏冬或华或实,大如樱桃,小如弹丸,可存年,春秋冬夏,华实竞岁。”
当时,四川主要产橘地区如成都、绵阳、乐山、南充等地,还设置有“橘官”,秩三百石,主“岁贡御橘”。唐代“橘官”,更受朝廷的重视。作为贡品,四川柑橘在隋唐时名声响彻国内。据《华阳县志·物产篇》引载:“隋文帝好食柑。蜀中摘黄柑,以蜡封其蒂献之,香气不散。”“益州每年进柑,皆用丝裹。是隋唐时蜀柑已有名矣。”
清代,成都的柑橘产业又出现了许多特有品种。据清同治年间《成都县志·食货志》记载,有寿星橘、金钱橘、公领孙、癞皮柑、平蒂柑、弥罗柑、蜜桶柑、建柑等品种。《华阳县志·物产篇》记载,柑橘还用于制饼、酿酒、制药:“知桔为蜀果,种植之利,自古赖之。……糖制之为饼,致远不坏。近人或酿为酒,即东坡所谓‘洞庭春’也。皮与筋膜皆可入药,青者曰‘青皮’,陈者为良,曰‘陈皮’,其筋膜曰橘络。”民国时期,成都的柑橘主要集中在华阳县东山、狮子山、琉璃场、沙河堡一带,种类以甜橙、红桔、柚为主。此后,成都又陆续引进了美国、澳洲、日本等地的新款柑橘苗种,并在本地培育成功后不断推广种植面积,使得柑橘业成为金堂以及川西各县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唐宋
川江两岸摘荔枝
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”杜牧这首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,令荔枝这一水果笼罩皇家光环,奠定了唐宋“水果之王”的地位。荔枝,最早称为“离支”,离开树体不能长存之意。世人说荔枝“若离本枝,一日而色变,二日而香变,三日而味变,四五日外,色香味尽去矣”。受苏轼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影响,人们对荔枝产地大多认为其出自两广地区。但以唐代时水果保鲜的工艺以及交通运输,荔枝很难在保鲜期内从岭南运到长安。因此后世考证,杨贵妃望眼欲穿的荔枝,其实来自四川。
巴蜀自古就是荔枝的重要产地。晋代左思《蜀都赋》描绘巴蜀的自然环境:“旁挺龙目,侧生荔枝,布绿叶之萋萋,结朱实之离离。”巴蜀出产的荔枝,主要分布在沿成都而下的川江两岸,即成都、乐山、宜宾、泸州、重庆、合川、涪陵、忠县、万县等地,呈半月形分布。白居易曾在忠州(今重庆忠县)为官,他不仅在自家庭院栽种荔枝:“红颗珍珠诚可爱,白须太守亦何痴。十年结子知谁在?自向庭中种荔枝。”还鼓励当地百姓普遍种植荔枝,“欲知州近远,阶前摘荔枝”。杜甫携家离开成都时,也曾在戎州(今宜宾)品尝荔枝:“重碧拈春酒,轻红擘荔枝。楼高欲愁思,横笛未休吹。”
成都的荔枝也颇有名气。唐代诗人张籍在《成都曲》中就描写了成都荔枝成熟的景象:“锦江近西烟水绿,新雨山头荔枝熟。”而卢纶在《送从舅成都县承广归蜀》一诗中也说“晚程椒瘴热,野饭荔枝阴”。宋代薛田任益州(今成都)转运使,以设立交子务、发行官交子而闻名史籍。他著有长诗《成都书事百韵》,用了字尽数成都繁荣,其中“月季冒霜秋肯挫,荔枝冲瘴夏宜然”,写的就是成都荔枝。宋祁《避暑江渎祠池》云:“烟稠芰荷叶,霞热荔支房。”说明当年成都城南锦江边的江渎池就栽种有荔枝。其《益部方物略记》又说,“隈枝生邛州山谷中,枝高丈馀,枝修弱,花白,实似荔枝,肉黄,甘可食。”邛州即今天成都邛崃一带。
除了成都的荔枝外,嘉州(今乐山)的荔枝名气也很大。唐朝女诗人薛涛就对嘉州荔枝赞不绝口,她在《忆荔枝》里写道:“传闻象郡隔南荒,绛实丰肌不可忘。近有青衣连楚水,素浆还得类琼浆。”苏轼虽然写下了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,但是他同时也是嘉州荔枝的坚定拥趸:“蜀中荔支止嘉州,余波及眉半有不。”清代才子、四川罗江县人李调元曾任广东学政,他品尝了岭南的荔枝,就认为不及嘉州荔枝味道鲜美,“一生饱食岭南姝,不及嘉州色味殊。”
明代,嘉州荔枝成为蜀王贡品,每年通过岷江船运往成都以供蜀王。今天,四川仍然是荔枝的主要产地,嘉州荔枝已经入选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,是全国最负盛名的荔枝种类之一。成都的大邑、双流等地,也有高品质的荔枝出产,延续着四川荔枝的千年传奇。
明清
桃之夭夭灼灼其华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桃之夭夭,有蕡其实。”《诗经·桃夭》对桃的描写,证明早在多年前,中国就已经开始栽培桃树。河南殷墟文化遗址发掘中发现的桃核,是中国种植桃最早的实物见证。在漫长的种植和食用历史中,孕育了除邪避凶独具特色的“桃文化”。四川自古以来就是桃的重要产地。成都龙泉驿区曾在修建北干道时,发现了秦人的墓葬群,在墓穴中发现了桃核,证明成都在先秦时就已经开启了桃树种植的历史。
两汉时期,四川开始大规模种植桃树。左思《三都赋》记载:“其园则林檎枇杷,橙柿梬楟。榹桃函列,梅李罗生。”唐代,桃已经成为成都城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,诗圣杜甫在《春夜喜雨》中留下了“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”千古名句。有专家推断,杜甫诗中的“花”,正是成都的桃花。不仅如此,杜甫还曾在《江畔独步寻花》《绝句漫兴九首·其五》等作品中描绘过成都的桃花,盛赞“桃花一簇开无主,可爱深红映浅红”。宋代苏轼曾为桃作诗:“争花不待叶,密缀欲无条。傍沼人窥鉴,惊鱼水溅桥。”南宋陆游曾在《老学庵笔记》中记录了成都“小桃”:“初但谓桃花有一种早开者耳,及游成都始识所谓‘小桃’者,上元前后即着花,状如垂丝海棠。”
桃成为“水果之王”的起点,应当追溯到明代崇祯年间。年,成都龙泉驿开始种植水蜜桃。到了清代,龙泉驿开始种植红花桃、白花桃等品种。20世纪30年代,龙泉驿开始现代化桃树栽培。新中国成立后,龙泉驿的桃种植产业得到了进一步发展,逐渐形成了以山泉镇为中心沿龙泉山脉向南北延伸,连绵30余公里的国内罕见的水蜜桃种植带。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,龙泉驿水蜜桃长期被列为特供水果运送北京,招待贵宾。龙泉驿水蜜桃也成为近现代成都知名度最高的“水果之王”,远销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泰国等东南亚地区,有着“天下第一桃”美誉。年,龙泉驿举办了首届桃花节。从此之后,每年龙泉桃花开放,就是成都人踏青出游的信号。产自龙泉驿的各品种的桃子,则一直要陪伴成都人到10月初。
(成都日报锦观新闻记者吴亦铮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