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以为家你为什么想指控你的父母
2022/8/3 来源:不详01
“你为什么想指控你的父母?”
“因为他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。”
这是《何以为家》中法庭上年仅12岁的赞恩与法官的对话。
电影的导演是来自于黎巴嫩的娜丁·拉巴基,她自身便成长于战争与混乱之中,更能懂得在战乱中成长的孩子身处于怎样的痛苦之中,艺术来源于生活,她借鉴生活本身拍摄了这么一部反映战乱难民生活,涉及社会与人性的电影。
这不像是一个精心撰写的故事,更应该说是取材于生活的纪录片,真实再现了难民、贫穷、边缘人口的艰辛人生。而这短短的两个小时,根本不足以描绘出真实世界百分之一的残酷。那是无法摆脱的绝望和痛苦,多少人苦苦挣扎,也跳不出一出生就带着的枷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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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何以为家》中,主人公是由医生鉴定为大概12岁的赞恩,之所以如此强调,是因为他随父母从叙利亚逃难到黎巴嫩,没有身份证明,又因为父母生了太多孩子,已经无暇顾及除温饱以外的事情。
他们没有床睡,没有足够的毯子盖,也经常饿肚子,小小的孩子饿的时候只能靠糖水过活。
赞恩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就是11岁的妹妹萨哈,当萨哈初潮时,赞恩冷静地帮她收拾,教她如何隐瞒这件事,因为初潮意味着萨哈可以结婚了。
赞恩想帮助妹妹摆脱命运,却于事无补。最终,父母为了有地方可以住,还是将自己的女儿萨哈嫁给了房东的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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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灰意冷的赞恩逃离了家庭,在游乐场遇到了来自叙利亚的单亲妈妈泰格斯,她独自抚养不到一岁的儿子尤纳斯,后因签证到期被羁押。赞恩带着尤纳斯艰难生活,靠买卖药品、毒品交易和自制饮料赚钱,但终在一次次失望中放弃。他想离开黎巴嫩,到美好的瑞典或土耳其去。
为了换取身份证明去往瑞典或土耳其,赞恩找到中间人阿普洛(实为人贩子),并把尤纳斯“转交”给他换取所需费用。人贩子告诉赞恩,需要身份证明才能离开,于是赞恩再一次回到了家中,可这一次回去,赞恩得知了一件令他痛不欲生的事:
他的妹妹萨哈,在出嫁两三个月后便怀了孕,大出血而死。
他一怒之下持刀伤了房东的儿子,被判处五年监禁。面对处罚,赞恩波澜不惊,因为比起能为妹妹报仇,这些都不算什么,又或许他的生活本来就很糟糕,他已经习惯了。
赞恩之所以要起诉父母,是因为妈妈探监时说:“我怀孕了,你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,如果是女孩,会让她叫萨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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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成年女孩被迫出嫁,这仍是当今这个世界会发生的残酷事实,这些女孩没有任何人权可言,她们仅仅被当做是工具,标价处理,所受到的待遇,难听却现实的说,比牲畜还不如。
然而,他们的父母却仍旧标榜自己是爱着孩子们的。
“想想,家里什么都没有,孩子只能喝糖水,要是杀人放火能让孩子们活下去,我早就干了,他们都是我的孩子,轮不到别人指责我,那是我的身上掉下来的肉。”他们所说的爱,就是让一个刚满11岁的女孩儿嫁人,让12岁的儿子无书可读四处打工,让其他子女喝糖水熬过饥饿,然后在孩子死后立马又怀孕,还打算将死去孩子的名字给肚子里的那个,认为那是上帝的补偿。他们,只不过是自私而又怯弱,不负责任的大人,根本不配为人父母!
比起伤心,赞恩更多的是愤怒,因为父母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有错,尽管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,所以他把父母告上了法庭。
在法庭上,爸爸说自己也是像赞恩这样长大的,却没有犯错,所以他觉得赞恩犯法与他无关。而妈妈则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奴隶,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责她。
房东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老婆年纪轻轻死于大出血而有所反思,他说自己的邻居和后妈,都是小小年纪就结婚的,她们都活得好好的。
所以这不仅是萨哈一个人的悲哀,更是身处这种环境中所有女性的悲哀,我们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,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女性,在人生还未开始时,就被迫嫁做人妻,受尽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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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恩虽然只有12岁,但思维方式和做事风格却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,他能冷静地处理妹妹的初潮,学习大人吸烟的样子,敏锐地察觉出房东的不良企图,并且以扔掉其给予妹妹的东西作为反抗。
但是不管他怎么表现得像个大人,他也只是一个孩子,所以他眼睁睁看着妹妹被卖掉束手无策,遇到穿着“螳螂侠”衣服的老爷爷时目不转睛,也会被游乐场所吸引。
那么,大人和小孩的划分标准是什么?是年龄还是生活?
虽然赞恩的生活一团糟,但他努力地在改变,他羡慕校车里的孩子,他渴望读书识字,当他鼓起勇气向父母提出时,被父亲粗鲁地拒绝,母亲虽然觉得可行,却是因为看中了上学能带来的既得利益。所以他只能认命,尽管受教育权是国际人权公约中明文规定的一项基本人权。
不管妈妈表现得多么不像一位妈妈,每天对其施以暴力和辱骂,赞恩的内心依旧天然有着对于母爱的亲近与渴望,这可能是每个人都逃脱不掉的俄狄浦斯情结,所以他把游乐场女性雕像的衣服扒开,露出具有女性象征的乳房。
赞恩虽然从小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关爱,但他对失去妈妈的尤纳斯却极为照顾,他的善良或者说责任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的感同身受。
可赞恩一直想努力抗争的命运,最终把他变成了他所讨厌的样子,他因为难以承受生活重担,还是将尤纳斯卖给了人贩子,虽然会因此伤心、自责,却也只能屈服。
赞恩的命运悲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大人们的理所当然和不思悔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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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电影的成功离不开赞恩的精湛演技,很多观众也都惊叹于赞恩的演技,男主赞恩的扮演者是赞恩·阿尔·拉菲亚,年出生于叙利亚。由于叙利亚连年战争,与之相近的黎巴嫩成为难民的避难所,赞恩和父母也逃难到此,就像电影呈现得那样,全家挤在没有床的小房间里。
赞恩是在街头玩耍时被导演选中,12岁的他拍摄《何以为家》时并不识字,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。电影在国际上获得认可,赞恩也因出色的演技摘得土耳其金橘奖最佳男主角奖,全家人因此得到联合国的援助,移民挪威。
对于这样一位饱受磨难的小男孩来说,用“幸运”二字可能过于残忍,但是对于很多孩子来说,他无疑又是幸运的。最起码赞恩有了身份证明,有了属于自己的床,也会接受良好的教育,这样的未来怎么都会比身受战乱和贫困的过去幸福很多。
而没有那么幸运的孩子呢?他们依旧生活在战争、饥饿和父母的暴力中,在街头卖着劣质的自制饮料。
对于这样一个充满了混乱的地方,一个人生充满了绝望的故事,影片采用大段的纪录片式的拍摄手法来讲述,比如跟拍、手持和第一视角的拍摄手法,展现环境与人物内心的变化。
因为无论是战争带来的流离失所,还是亲子关系的冷漠淡薄,苦难都已经达到了极致,原原本本地呈现出来,已经超过了人们的接受范围,无须太多的电影技巧来渲染和烘托。
影片不仅是要把真实的世界展示给观众,比如战争的可怕,贫穷的残忍和难民的安置,它更想探讨的是,在由大人导致的满目疮痍的世界和生活里,孩子应该怎么办?
如果说战争带来的伤害是普通的父母们无法控制的,那么是否可以做到让孩子感受到来自父母的关爱,来自家庭内部的温暖。而不是生而不养,养而不教。
这就是女性导演在拍摄影片时,所具有的独特的柔软与细腻,极具人文主义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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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巴基拍摄《何以为家》是为了反映黎巴嫩残酷的社会现状,所以她选用具有该种生活经历的素人演员,正如她所说:“因为许多演员不识字,甚至也不太能看懂剧本,所以我要求他们自由发挥,让他们在镜头前演真实的自己,而不是演别人。”
而以12的小男孩赞恩为主角来展开讲述,是因为:“黎巴嫩现在有一两百万难民,其中流浪儿童占了很大比例,我希望能以电影的形式为这些人做点什么。”
目前看来娜丁·拉巴基确实做到了,她不仅彻底改变了赞恩的生活,也使世界对于儿童特别是难民营儿童有所了解。因为要想帮助他们,使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变,第一步就是要了解他们的生活。
让世界明白这不是电影艺术的夸大,不是故意地耸人听闻,在我们享受生活的绚烂多彩和父母的细心呵护时,世上还存在着炼狱般的地方,生活着没有希望的人们。
最后,配上赞恩的一句话:
“我希望,无力抚养孩子的人,别再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