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三垛嚼一块声动十里人的方酥,拈一块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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茆卫东
人到三垛,便讲究起来,想起文学大家、美食家汪老的一句话:嚼之声动十里人。嚼的即是三垛方酥,好看又好吃的茶食。得弄一块,先尝为快。方酥传人邵鹤端来一屉刚刚冷透的大方酥,笑咪咪地说:紧吃,紧吃。
骨滋一口,啃了一角,含在嘴里紧一阵、慢一阵地细嚼,满口黄金沙,透酥,香甜,这是第一感觉,听觉、味觉夹在一起。再往细致处咀嚼品味,桂花、陈皮、金橘饼、芝麻、果肉和绵白糖香与甜,都在唇齿之间穿梭,味道十分美妙。跟着,得喝一口茶水,清口顺食,还有第二口,这一回,骨滋的声音小了一点,咬到中间的大馅了,嚼着更是酥香可口。
邵老说,咱三垛人,还有一个吃法。手一抬,将方酥在案板上辗碎,两手指一捻,一撮方酥悄然入口,细细嚼之,沙沙出响。再望望品尝人的表情,惊喜连着欢喜,吃的笑咪咪的。嘴里含有方酥,不便开口,便竖起大拇指,来回晃悠,沾在指头上的芝麻屑落了一桌,舍不得,伸指头一摁,粘上,又还回舌尖上。
邵老就一直微笑着,注视着,内心幸福。一位制作方酥五十多年的老人,年复一年,做馅、发面、包坯、擀皮、烘烤,直到出品,每一道工序都是当初的真切与热爱。面粉与馅料,全是地道好食材。擀皮32遍,烘烤24小时,均为师傅传下的老规矩。一块方酥,巴掌大小,长方形,平底隆面,芝麻与火温呈现出一面金黄而优美的弧形,没有五十多年的坚持,可玩不出这种色彩,还有那一口难舍的香头。
三垛镇上好吃的不止方酥。镇上的赵真祥家摞成小山的蒲包肉,是绝好的下酒菜。四代人、一百余年,坚持的就是这一口老味道。其实,高邮城里也多有卖蒲包肉的摊点店面,三垛的赵家也算是一味。
蒲包肉,食材和制作基本上等同于砧肉,猪肉肥瘦相间,削丁剁泥,拌上葱姜、茴香等自家传统调料,装入蒲草包,下锅煮熟。捞出冷却,切片装盘即可。流程相同,但招数有绝活。老赵家的蒲包肉,有两样比较出奇,一是肉圆外层裹了一层豆腐皮,再一个是采自兴化水荡的蒲草。肉香、调料香,再融合着豆腐皮的植物蛋白的乳香,入沸水,再饱吸蒲草的草本清香,这个味道便复杂而多元,但香气是一致的,馋人的香、诱人的味,能够迅速谳动你的胃口和食欲的庞大气息,使人坐立不安。
干脆筷子一伸,搛菜,满口肉味蒲草香。另一只手一摸,扳酒瓶。特别是这夏天水热的日子,月初上,风始清,小桌子一搬,蒲包肉一切,酒瓶子一扳,看电视、听广播,或者巴手机朋友圈,蛮逸当。
到三垛,喝口茶,嚼一块声动十里人的方酥。还得弄口酒,捻一块入口绵软馋人的蒲包肉。
怎么样,约么?